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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毛猿》是“美國現(xiàn)代戲劇之父”尤金•奧尼爾中期最重要的劇作之一。作品極為細致地刻畫了處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揚克從樂天知命、盲目樂觀到認識自己在社會中的可悲地位進而渴望找尋歸屬的痛苦歷程。在一個無所歸附、希望幻滅并且被高度技術(shù)化的世界里,揚克的自我追尋之旅注定只能以他的毀滅——死亡而告終。
論文關(guān)鍵詞:毛猿,追尋,歸屬,死亡
1 揚克的自我追尋
揚克是一艘大西洋郵輪上的司爐工,體格魁梧、孔武有力,但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很少思考。因此,盡管終年在不見天日的底艙流汗勞動,他卻一直感到自得其樂。他以自己強大的體力感到自豪,也為自己在郵輪航行中所起的作用感到驕傲:“我是發(fā)動引擎的蒸汽和汽油!我是造錢幣的黃金!我是鋼鐵、鋼鐵、鋼鐵!我是用鋼鐵制成的肌肉,是輪船背后的力量!”“沒有我,一切都要停頓,一切都要死亡。”他甚至認為自己就是“推動這個世界”的“原動力”。揚克的這種盲目的自信和樂觀以及內(nèi)心的和諧其實是建立在對生活、對生活的矛盾和斗爭、對自己所面臨的災(zāi)難缺乏清醒認識的基礎(chǔ)上的。一旦涂抹在生活表層的油彩剝落,這種“幼稚的和諧”就消失了。劇中鋼鐵托拉斯總經(jīng)理的女兒米爾德麗德小姐的出現(xiàn),她對在“地獄(底艙)”干活的可憐蟲的反應(yīng),徹底打破了揚克的那種內(nèi)心的和諧和平靜。米爾德麗德搭乘郵輪是準備去倫敦貧民窟研究社會底層人民生活的,出于對船員生活了解的真誠愿望來到了底艙。但當她看到揚克那副又黑又臟、齜牙咧嘴的模樣時,竟發(fā)出一聲喊叫:“啊,這骯臟的畜生!”之后嚇得昏死過去。后來揚克的一個同事?lián)税褤P克叫做“毛猿”。這種帶有侮辱意味的比喻深深地刺傷了揚克的心,他開始意識到自已在社會中的可悲地位:原來在有錢人的眼里,他不過是一頭骯臟的畜生!“他覺得自己,他的自尊心,莫名其妙地受到侮辱”。他開始“思考”,“像羅丹的《沉思者》”。自此,他踏上了一條尋找自我歸屬的不歸路。
揚克跟隨船上的一位社會主義演說家勒昂在紐約上了岸,來到資本主義的私有小巷試圖挑逗激怒他人借以報復(fù)侮辱了他人格的人,可他們卻對他視而不見。最后,揚克無意間與一位紳士撞個滿懷,被他叫來警察抓進監(jiān)獄。出獄后的揚克來到“世界產(chǎn)聯(lián)第五十七地方分會”的辦公室,主動要求加入他們的組織,并且建議用炸藥“來改造不平等的社會條件”,卻被懷疑為資本家的內(nèi)奸,被粗暴地攆出門外。最后,揚克來到了紐約動物園。他把大猩猩視為朋友,跟它談起心來。他從猩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此不顧一切地打開鐵籠要和它握手。猩猩縱身一躍,用兩只大手臂死死抱住了揚克。揚克“像一堆肉,癱在地板上,死去了。”他最后自我解嘲地說:看看這只獨一無二、地地道道的“毛猿”吧!揚克最終認識了自我,找到了歸宿,是以死亡結(jié)束了他的尋求歸屬之旅。
2 揚克的生存困境
“一排排狹窄的鋼架三層床依壁而立,四面都有。…… 排排鐵床跟支撐它們的立柱交叉起來。很像一個鋼鐵籠子。天花板壓在他們頭上,他們直不起腰來。”從一開始揚克并沒有意識到他在機械化社會中的被奴役地位。他反而夸耀自己是現(xiàn)代世界的力量而且完全滿意自己的命運。當同在底艙工作的派迪懷念過去美好的帆船時代而否定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并嘲笑 “煙囪里的黑煙污染了海,污染了甲板 …… 看不到一道陽光,呼吸不到一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像關(guān)在鐵籠子里不見天日的那些該死的猿猴”的時候,揚克立即反過來對他加以嘲笑,反唇相譏。盡管揚克自詡是“新人”,但他并不是現(xiàn)代社會的真正代表。他是個純粹的體力勞動者,在這一點上他和派迪并無根本的不同。在工業(yè)時代里,像揚克和派迪這樣的勞動者已完全異化為機器,精神被完全粉碎,尊嚴也蕩然全無。他們被囚禁在船上的鍋爐艙里,已淪為機器的奴隸。盡管如此,揚克卻生活在自己思想的虛幻世界中,覺得自己是強者,是世界的主人,從而蔑視一切。當揚克自我膨脹的虛幻空間與真實的外界接觸的剎那,他的夢醒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困惑、迷惘與出自本能的痛苦的追尋。
揚克生活在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但他卻無法融入其中。他被以米爾德麗德小姐為代表的資產(chǎn)階級排斥在外,稱為“骯臟的畜生”。他試圖以挑釁激怒的方式對那些侮辱傷害他尊嚴的人進行復(fù)仇,可他們卻對他視而不見。勒昂試圖開導(dǎo)他,喚醒他的階級意識,但揚克的階級意識并未被喚醒,他只是“好戰(zhàn)地”覺得“動起手來的時候,人越多越熱鬧”。揚克曾試圖接近勒昂的同志——世界產(chǎn)聯(lián)的人,但他并不相信無產(chǎn)階級的階級力量,不信奉社會主義,只想以暴力的方式來發(fā)泄自己的怨恨滿足自己的報復(fù)心理。因此,他又遭到了產(chǎn)聯(lián)的拒絕。揚克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暴力。他的這種執(zhí)拗為他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與傷害,排斥與拒絕。在人類世界無所依附的他只好一步一步地向動物水平退縮,這種退縮的結(jié)局只能是絕望與毀滅。“揚克不能前行,于是他只好后退”,他一步步“在瘋狂或自我強加的斯多葛式的退縮中”走向死亡的終結(jié)。
結(jié)語
“上帝啊,我該從哪里開始喲?又到哪里才合適喲?”臨死前,揚克痛苦地問了這么一句話。盡管揚克以前不信上帝,但他卻在絕望中向上帝呼告、求助了。只是在“神蝕”的年代,上帝已經(jīng)遠去,F(xiàn)代工業(yè)文明給人們帶來了物質(zhì)的海洋,卻也帶來了精神的荒漠。“戲里最后一句觸目驚心的臺詞,‘也許毛猿(揚克)最后找到了歸屬吧’,…… 作為一個無根的萬物之靈,(揚克)只能歸屬于死亡”,他的自我追尋之旅只能以失敗和毀滅而告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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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Manheim, Michael, Eugene O’Neill’s New Language of Kinship [M]. Syracuse University Press, 1982.
[4].尤金•奧尼爾. 奧尼爾劇作選. 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82.